張洪量 電影路上從零開始

20011018 聯合報 記者 葛大維/專訪

張洪量旅居香港,當上徐克的副導演,還在香港的南丫島結交立陶宛的女友,他把自己歸零,稱自己是「 X 」,粉碎過去醫生、歌手身分,張洪量笑說香港不是北大荒,卻是勞改身心的好地方。

今年四月,張洪量在洛杉磯碰到前去宣傳「順流逆流」的徐克和施南生,相談甚歡,七月張洪量就隨徐克去大陸,擔任新片「書劍恩仇錄」的副導演,名為副導演,其實甚麼事都要做,每天醒著的時候,就要眼觀四面、耳聽八方,隨時注意徐克及他的班底需要他做甚麼。張洪量要工作人員叫他「X」,沒有任何背景的人。

徐克沒有對張洪量另眼相看,張洪量卻發掘到徐克堅韌的一面,「蜀山」賣座不如預期,大家都以為徐克會大受打擊,沒想到徐克只「悶」了兩天,就又生龍活虎投入工作,他的格言是「發生的事已經無法挽回,多想也沒用」。

目前「書」片因故停拍,工作人員回香港,張洪量說,之前短短幾個月,已學到比在電影課堂上多好幾十倍的實務經驗。香港部分人士現實功利舉世聞名,而且排外,在大陸工作說普通話,工作之外,港仔一「埋堆」(聚會),張洪量立刻感受到「置身事外」的孤獨感,尤其當他三天兩夜只睡兩三個鐘頭,難免自問「我到底在幹甚麼」?

結論很清楚,張洪量把自己放逐在一個「勞改」的境地,逼自己放棄過往,即使看不清楚前面是甚麼,但也只能拚命向前走。張洪量說,以前學醫曾讀到,人在二十八、九歲時定下的慣性,足以影響後半生,但他今年四十二歲,勇於打破慣性,接受勞動改造,基於已持續十年的電影熱情,也把最壞的處境預先設想到了。

張洪量毫不留戀過往,甚至敢粉碎過往,他曾是醫生,二十八歲出道當歌手,十年前出走到美國念電影,取得紐約大學電影製作導演碩士學位,但回台灣,連續兩年以「西伯利亞的蝴蝶」、「裸人」向輔導金扣關都不成,張洪量卻沒有懷疑自己堅持當導演的理想,不斷尋找人生新契機。

張洪量說,有堅持就必有放棄,如果他當醫生、寫所謂的暢銷「芭樂歌」,物質生活絕對比現在優渥百倍,但張洪量不想,寧可把生活水準降到最低,龍蛇混雜、六十港幣一晚的九龍「重慶大廈」裏的破旅館,張洪量照樣睡得著。他說,大不了回台灣,結婚、教書或寫歌、寫作,張洪量說自己一定會結婚。

結婚的對象還沒有,但張洪量在南丫島上,交了一位從立陶宛來港自助旅行的女孩,過兩周即將回國,張洪量說,以前就交過德國女友,很清楚異國戀發展軌跡,結局總是當朋友比情侶更合適,不過這段經驗值得回憶,張洪量已動筆開始寫一個文藝片的劇本,片名就叫「南丫島」,希望能在香港找到資金拍攝。

 
張洪量在香港當徐克的副導演,希望將來有機會執導自己的電影。( 記者王忠明/攝影 )